回访受助患者，持续传递关爱

为回访大爱清尘与怡和嘉业于2023年1月启动的「为生命充氧,送关爱到家」项目受助者,大爱清尘与爱心企业怡和嘉业的伙伴们再度聚首,从北京、天津出发一路南下,分别到江西萍乡和湖南郴州进行走访。

江西萍乡,一度是长江以南最大的煤炭生产基地,被誉为「江南煤都」。萍乡的命运和萍矿息息相关,萍矿即萍乡矿业集团,前身为安源煤矿。安源煤矿始建于1898年,是中国近代工业十大厂矿之一,也是中国工人运动策源地之一。在数十年的挖掘后,萍乡煤炭资源终于走入枯竭期,经济社会发展逐渐陷入低迷。2008年,萍乡正式被列为首批资源枯竭型城市。

抵达萍乡,南方的潮湿、闷热便涌上来,只是在室外行走,额角就开始挂上汗珠。对一般人来说难熬的炎热夏天,对尘肺病患者来说却是一年中较为舒适的时间。夏天的热让他们远离寒冷,这意味着他们可以暂时逃离干冷的空气,不用担心它呛到喉咙里引起的剧烈咳嗽。

一路的「慢」字减速灯

车辆驶离市区,开上一座山,又开下山。山路多弯,两边不停闪烁着黄色的「慢」字减速灯。拐弯时,偶尔能从树与树的间隙中窥见被山所包围的城镇——一片彩色的矮房,围在一片绿色里。进入主街道,一行人经过上午的市集,停在一所超市门口,由怡和嘉业的伙伴为今日要探访的患者们购买慰问品。

在探访前夜,计划探访的患者名单已经发到群里。志愿者李秋莲对每位患者的近况都十分了解:「八位患者都在家,有一位已经过世了。我们先去高州乡,再到坊楼镇,最后南岭乡。」

面条和油塞满了汽车的后备箱。李秋莲在前面引路,我们紧随其后,在狭窄、蜿蜒的小路上前行。

在这座枯竭的城市的无数角落里,散落着曾经以自己「矿工」身份为豪的人们。常年的劳作使得他们的下半生被尘肺病围困,供职于国企的工人们尚且有所依靠,而那些在无名、私有的小矿场上谋生的人们,不得不走向年老病弱的潦倒境遇。他们年轻时外出打工,省吃俭用攒下积蓄,然后在回家之后,将所有钱都投在盖房子上面。

我们探访的所有对象几乎都拥有一栋两或三层的小楼,看上去十分体面,但走进屋内,才能透过这层表象,了解他们真正的生活。常住人口少的家中,真正在使用的房间可能仅为一楼的两三间,二楼堆放着少许蒙尘的破旧杂物,到三楼,连楼梯的两侧都没有瓷砖了。建房的人知道,没有人会使用三楼。

二楼到三楼的楼梯

没用也得建,为了拥有一栋「体面的房子」。

托夏天的福,患者们大多能自由走动,和我们聊上几句。回访过程中,李秋莲一一在回访表格上记录下患者近期的身体情况,怡和嘉业市场部产品经理徐永青、郭东斌仔细了解了患者使用制氧机及高流量仪器的习惯与体验。

「一天吸多久氧?」「平时用几升流量?」「只用制氧机和加上仪器之后的使用体验有什么差别?」在测试和检查设备过程中,他们特别提醒患者要注意使用方法:「不用的时候瓶子里不要装水,一定要倒掉。」

聊完出来,上车挥别,蜿蜒前行,再到下一户。

见了好几位能走动的患者之后,再看到陈国元,我们有一瞬间的失语。首先看到的是两条腿,两条极细,极虚弱的腿。皮肉已经松弛,坠在骨头上。陈国元平躺在床上,呼吸时胸腔鼓起,腹部凹陷下去。他正在吸氧,吸气声、呼气声充斥着房间,没有任何人能够忽略。

枯瘦的他极其苍老,完全不像一个63岁的人。

在床上吸氧的陈国元

陈国元生于1960年,早年在坊楼镇的私人煤矿打工,持续30年。常年受尘肺病折磨,他的面容、身体都像是秋天的枝干一样,萎缩、干枯下去。

李秋莲在2020年探访他时为他拍下一张合照,三年过去,他仿佛老了十岁。

2020年的陈国元

走出陈国元的家,我们长叹一口气,说不出更多的话。

第二天,我们继续到湘东区下埠镇走访受助者黄海。黄海冬天时呼吸困难、无力劳作,于2023年1月获得高流量湿化氧疗仪和制氧机。他早年从事石英粉生产,工作不到三年就患上尘肺病。

在黄海气胸发作住院手术时,他的女儿出生了。他的体力日益下降,逐渐丧失了劳动能力,妻子李娜不得不舍弃在温州的工作,回家照顾他和孩子。目前,家里的收入仅靠低保和李娜打散工。尽管生活不易,一家人却团结齐心、积极乐观。

走入黄海的家,第一感受便是温馨。黄海早早在门口等候,活泼可爱的小女儿蹦蹦跳跳,在客厅里来回打量着客人们。李娜笑着打过招呼,赶去厨房切新鲜的西瓜。

黄海看起来精神很好,行走自如,然而在几个月前的深冬,他连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都有些费力。

探访结束后,一行人到萍乡市第三人民医院拜访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一区主任魏尤良及护士长余丽萍,徐永青与郭东斌就高流量湿化氧疗仪和制氧机的使用反馈进行答疑。「要考虑到我们的尘肺患者的特点,他们都是长期反复住院。」余丽萍说。

湖南郴州和江西萍乡类似,因矿而兴。矿产资源丰富的郴州是湖南省尘肺农民最集中的地区之一,他们散落在各个县城里。结束了萍乡的回访,我们踏上去湖南郴州的路。

7月1日至7月2日,大爱清尘与怡和嘉业、郴州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伙伴们到郴州市桂东县、永兴县、资兴市回访受助患者,另外,还到普乐镇、增口镇、大塘镇和四都镇康复站调研考察调研康复中心的运营情况。在康复站,我们与工作人员对谈沟通,介绍大爱清尘对尘肺农民群体开展的救助工作,现场动员康复站人员和村医加入大爱清尘志愿者队伍。

李福明今年54岁,做了18年风钻工,尘肺三期。我们在桂东县人民医院看望了独自住院的他。他的妻子患有严重的糖尿病,不能停药,只能一个人在家里休养。目前家里仅靠低保和17岁儿子在外打工的收入支撑。徐永青一边听,一边蹲在地上指导他正确使用仪器。汗水浸湿了他的后背,留下一大片暗色。

自2018年起,怡和嘉业就与大爱清尘结下不解之缘,并共同为解决尘肺病患者的呼吸健康问题和因病致贫问题持续努力,比如为尘肺病康复中心免费提供呼吸机、为尘肺家庭孩子助学等等。

今年年初,北京怡和嘉业医疗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向大爱清尘捐赠 50 套、总价值 1040000 元的高流量湿化氧疗仪和制氧机,以及 30 万元用于项目执行和运营支持。其中 45 台配套的仪器将用于救助合并呼吸衰竭的尘肺病农民兄弟,5 台高流量湿化氧疗仪将捐给部分大爱清尘定点合作医院,以推动优质医疗资源下沉,帮助基层医院提升治疗水平和能力。

这45台仪器,是递到患者手中的45份希望。对受助患者的回访,是关爱的持续传递。在面对面的交流中,我们看到彼此的面孔,听到彼此的呼吸,回应彼此的关心。

我们将继续为急需救助、处境艰难的尘肺农民提供救助,并持续跟踪受助患者的氧疗设备使用情况。

期待下一次会面,也期待更多力量与我们同行。